【疫情大数据】

【专家观点】

朱晓中博士（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中国-中东欧国家智库交流与合作网络学术委员会委员）：

欧盟拟出台振兴经济的新马歇尔计划及相关争论

遭受疫情打击，欧洲经济正面临几十年来最严重的衰退之一。大多数欧洲国家实施的封锁在经济上是毁灭性的，许多公司濒临破产或倒闭，失业率飙升，家庭收入一落千丈，消费支出大幅下降。经济学家们警告称，居家隔离、边境关闭和企业停工造成的损失是巨大的，堪比上世纪30年代大萧条造成的经济损失。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数据显示，今年欧盟经济预计将收缩约7.5%。欧洲汽车工业正准备应对其最大市场7% - 9%的需求下降。荷兰的苗圃销售额下降了70%。纺织业预计销售额将下降一半。数百万人失业:在法国，有400多万人正在领取失业救济金，而西班牙的失业率已经达到20%。旅游业正遭受重创:酒店和餐馆的收入下降了50%，渡轮公司和航空公司的收入下降了90%。

遭受疫情打击的欧洲各国政府在抗疫的同时出台了各种经济救助计划和措施，欧洲央行也一直在安抚市场。除了先前宣布3,600亿欧元的量化宽松政策外，还承诺今年将通过其灵活的紧急购买计划购买至少7,500亿欧元的政府和企业债券。但诸多评论认为，大多数欧元区国家的应对措施尚不足以遏制经济衰退。在法国和西班牙，财政刺激仅占国民收入的2%左右，在意大利甚至更低。这些应对措施严重不足，可能导致出现大萧条。

为了挽救欧盟成员国的经济和保护欧盟的安全，人们呼吁欧盟应出台大规模的救助计划。虽然此前已有法国、西班牙和意大利等成员国提出“科罗娜债券”作为救助成员国经济的金融工具，但因德国、荷兰、奥地利等国表示反对而搁浅。

为了避免欧盟成员国在建立何种基金问题上的持续争执，尽快挽救欧洲经济，欧盟委员会主席乌尔苏拉·冯德莱恩在4月4日呼吁，欧盟应出台总额为1万亿欧元的“新马歇尔计划”，以便在疫情过后重振欧洲经济。她表示:“欧洲需要一个新的马歇尔计划。因为这场经济危机的规模、速度和影响是现代前所未有的。我们需要大量的公共和私人投资来重建经济，创造新的就业机会。即它应该是欧洲联盟为欧洲人民共同制定的马歇尔计划。为了避免一场更大的灾难，今天必须投入数亿美元。这场危机是一个机会，可以让欧洲各国重新产生团结感。 除非我们采取果断行动，采取集体行动，否则复苏将是不对称的，成员国之间的分歧将会增加。”

西班牙总理佩德罗·桑切斯在《法兰克福汇报》的一篇社论中也发出了类似的呼吁，希望制定一个新的“马歇尔计划”。他同时称，欧洲必须建立战时经济，为欧洲的防御、重建和经济复苏制定措施。他说，“如果病毒没有国界，融资机制也不应该存在国界”。他表示，果断、雄心勃勃的行动可能会把这场危机变成“重建一个强大得多的欧盟的机会”。

呼吁出台新马歇尔计划(Marshall Plan)，实际上是在回应南欧国家的期望:债务“共同化”。这种想法的前身是2008年欧元区债权债务危机时期希腊、西班牙和意大利等国有关救助的讨论。也正因如此，欧盟成员国在有关新马歇尔计划的资金来源，以及如何分配和使用该基金问题上存在重大分歧。

关于新马歇尔计划的资金来源，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在《星期日世界报》的一篇特邀文章中称:“多年财政框架的长期预算是最强大的工具。我们希望将它塑造成我们复苏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部分。在一个强大的MFF的支持下，能够在欧委会层面上实现资金杠杆，然后我们可以对那些非常需要资金重新启动、重新启动发动机的经济体进行强有力的投资。”

与美国的马歇尔计划一样，欧盟的“新”马歇尔计划也有一个政治层面:即保持“欧洲计划”的活力和良好运转。冯德莱恩在为欧盟委员会网站撰写的一篇社论中表示，团结不仅“有感染力”，更是欧盟的“核心”。如果疫情最严重的南欧国家像2013- 2015年的希腊所受到的待遇那样，我们将面临一场新的、更严重的信心危机。

援引《马歇尔计划》具有强大的象征意义，但欧洲南北国家之间的冲突是一种非常不同的情况的征兆。最明显的是，如今各国领导人可能厌倦了在国家需要的时候向其他国家拨款，从而助长右翼民粹主义。来自法国右翼政党国民阵线的欧洲议会议员海伦·拉波特称，法国增加对欧盟预算的贡献是“疯狂的”。

因此，冯德莱恩的雄心壮志面临障碍，即欧盟成员国是否愿意(也有能力)在欧盟层面支付大量新支出。欧盟预算支出的大部分来自各国财政的贡献。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上月提出了扩大欧盟预算以应对危机的想法，但没有直接提出增加欧盟财政收入。迄今为止，其他国家领导人也一直在小心翼翼地回避这样一个政治敏感问题:如果欧盟选择更大规模的复苏支出，各国政府需要向欧盟转移多少资金?许多国家的领导人也会小心翼翼地避免助长反欧盟的民粹主义，如果他们被指责在国内急需援助的时候，却在欧盟层面上花费太多。

经济学家格雷戈里•克莱认为，将欧盟长期预算维持在国民总收入的1.1%的水平无法应对疫情给经济带来的挑战。“如果坚持成员国对欧盟的预算比例依然维持在原有水平，这意味着2021-2027年的多年预算最终将只是一小罐钱。如果我们真的想用欧盟下一个多年预算来帮助经济复苏，我们需要的远不止这些。”欧洲议会议员拉鲁图鲁认为，应该在增加欧盟自身资源方面想办法。例如，对欧盟范围内的金融交易征收0.1%的税就将带来500亿欧元的收入。再如，对在欧盟范围内征收4-5%的小额企业利润税。

格雷戈里•克莱认为，实际上，欧盟的7年预算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因为该预算缺乏灵活性。此外，欧盟预算中的大笔支出是共同农业政策和凝聚基金等欧盟传统政策领域。如果削减这些领域的资金，对许多成员国来说是一个不容谈判的问题。在技术上，欧盟预算不允许借贷来为支出提供资金。因此他建议，在欧盟2021-2017年预算之外设立一个基金将是更好的选择。如果我们在外部采取不同的方式，通过一项政府间条约，我们则可以利用借款来为这些欧盟支出提供资金。受疫情冲击，目前欧盟各成员国的支出非常高，而税收非常低，因而采用借款方式是合理的。

关于如何分配基金，欧盟各国之间存在分歧。北欧各国政府，包括丹麦和瑞典由社会民主党领导的政府，以及德国联合政府中的社会民主党，都在抵制这种无限制的承诺。换句话说，富裕、工业化程度更高和财力更强的北欧国家不准备打开钱袋，用纳税人的钱帮助陷入困境的南欧经济体。在他们看来，自20年前欧元问世以来，南欧国家一直拒绝在本国进行经济管理改革。它们认为，如果通过这项措施，成员国将不再进行结构改革或其预算也不会处于“控制”状态。而意大利政府则坚称，不接受提供任何附带条件的援助。当时确立的南北分界线今天仍然有效。德国、荷兰、奥地利以及芬兰反对这一项措施。

意大利、西班牙和法国带头呼吁欧盟作为一个整体来承担巨额债务。这样做被认为是至关重要的，特别是对意大利来说，以防止这个负债累累的国家出现债务违约的可能性。意大利是此次流感疫情的重灾区，有1000多万意大利人面临陷入贫困的风险，该国今年的经济产出预计将下降8%，预算赤字将飙升至10%，公共债务将增长至GDP的155%。近20年来，意大利经济基本上处于停滞状态，严重的公共债务迫使该国大幅削减服务项目，提高税收，并出售公共资产。如果它自己借钱从大流行中恢复过来，它将面临巨大的借贷成本。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意大利和一些国家希望欧盟作为一个整体来制定一个贷款计划。如果欧盟通过发行所谓的“欧洲债券”或“科罗娜债券”来实现这一目标，那么意大利等国家就可以获得低息贷款。但富裕的北方国家——包括德国、荷兰、奥地利和芬兰——反对这一计划，因为它们担心自己最终将不得不为发放给经济不那么稳健的国家的贷款买单。

在讨论新马歇尔计划的同时，欧盟放松了对成员国预算赤字的限制。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说:“我们已经使我们的国家援助规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灵活。欧盟委员会允许成员国超过允许的预算赤字上限。”通过这种方式，欧盟成员国将能够“筹措”到2.8万亿欧元，这将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援助计划”。它使得成员国可以拨款给那些急需资金的企业。

4月23日，欧盟理事会召开会议，讨论以何种方式拯救和重振经济事宜。会议没有就具体计划达成一致，但批准在欧盟委员会下设立一个复苏基金。该基金将通过欧盟7年预算框架向成员国提供贷款和赠款。至于欧盟最终将以何种方式拯救和振兴经济，以及不同成员国在援助形式问题上的分歧如何影响救援计划，人们将拭目以待。

孔田平博士（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研究员，中国-中东欧国家智库交流与合作网络学术委员会委员）：

欧洲抗疫模式之辨

自新冠病毒肆虐欧洲之后，欧洲国家纷纷采取措施，应对新冠病毒疫情。纵观欧洲国家的应对之道，不外乎两种模式。一种模式是温和疗法，另一种模式是休克疗法。

温和疗法就是以温和渐进的宽松的管控方式应对新冠病毒疫情。温和疗法的典型为瑞典。为减缓新冠病毒扩散，瑞典采取措施禁止大型集会，关闭高中和大学，但是未关闭学前班和小学，酒吧、餐馆、公园和滑雪场照常开放。瑞典政府鼓励公民保持社交距离，而不是由警察监督实施社交距离管控。瑞典是唯一实行温和疗法的欧洲国家，瑞典的做法被称之为瑞典模式。

瑞典模式代表了一种不彻底打乱社会和经济生活的抗疫方式。瑞典不隔离，不封城锁国，不实行大规模检测，不使社会和经济生活陷入停顿。瑞典没有封城，没有实行禁足令，没有封闭边界，没有实行紧急状态。这一试验独树一帜，为人类深入思索抗疫之道提供了重要的参照系。

有学者认为瑞典模式就是群体免疫战略。科学家认为在没有疫苗的条件下，群体免疫是唯一可以最终阻止病毒传播的方式。拥有免疫力的人越多，病毒传播就难以持续，流行病就会减缓或结束。迄今的研究表明，新冠病毒的感染率低于麻疹，平均每个感染者都会传染给两三个新人。这意味着，当60-70%的人口对COVID-19免疫时，应该会达到群体免疫。但是也有科学家持有不同看法。目前尚不知道新冠病毒患者治愈后是否具有免疫力，能够避免二次感染。华盛顿大学医学和全球卫生学教授贾里德•贝滕认为“个人免疫尚未得到证实，更不用提群体免疫了”。英国政府最初的应对战略就是群体免疫，英国政府首席科学顾问帕特里克•瓦兰斯毫不讳言，称英国政府抗疫政策的核心理念是“群体免疫”，即放弃积极抗疫，致力于“减慢而非阻止流行病的传播”。他坦言，需要60%的英国人感染新冠病毒，以获得群体免疫。3月20日，英国放弃了基于群体免疫的抗疫战略。瑞典官方否认瑞典政府的做法为群体免疫战略，瑞典卫生和社会事务大臣莱娜•哈伦格伦强调"瑞典没有针对COVID-19造成群体免疫的战略。瑞典与所有其他国家有着相同的目标即拯救生命和保护公众健康。群体免疫不是瑞典的战略，但可能是其中的一个后果。瑞典驻美国大使卡琳•乌尔里卡•奥洛弗斯多特称，斯德哥尔摩有望在本月实现群体免疫。

瑞典首席流行病学家安德斯•特格内尔强调，瑞典的目的与周边国家并无二致。减缓病毒的传播，避免医疗体系和社会的崩溃，同时保护老年公民。只是达到目标的路径不同于其他国家。他强调“瑞典的战略是基于自愿合作与个人责任”。政府不是禁止，而是限制。政府提出建议，并不强制执行。他认为，瑞典相对宽松的方式已经奏效，医疗体系可以应对疫情，20%的重症监护室未得到利用。与其北欧邻国相比，瑞典的死亡率的确高于丹麦、挪威和芬兰（见表1）。由于不同国家的检测能力不同，死亡原因确定的标准不同，确诊的死亡人数未必能够反映实际的死亡人数，因此在比较上需要特别谨慎。瑞典死于COVID-19的患者86%为老年人，而且瑞典死亡人数的一半来自养老院。瑞典每百万人口COVID-19死亡人数为282.60人，大大低于意大利的484.85人和英国的433.48人。国家间的比较需要考虑不同国家的国情。据媒体分析，意大利死亡率高与下列情况相关。意大利人口老龄化程度高，吸烟者多，存在大量紧密型的多代同堂的家庭。当英国死亡人数超过意大利之后，英国首相约翰逊称对不同国家应对疫情进行比较为时过早。特格内尔认为，由于许多人接触过新冠病毒，瑞典现在处在有利位置，可以有效抵御第二波的新冠病毒疫情。瑞典提供了应对疫情的不同选择，但是现在判断瑞典模式的成功为时过早。即使在瑞典许多科学家对政府的抗疫战略持有异议，3月28日，瑞典2000多研究人员向政府请愿，要求政府立即采取措施，限制人员接触，增加检测能力。在遏制疫情上“我们的国家不应当成为例外”。

表１ 北欧国家新冠疫情比较数据（2020年5月6日）

资料来源：疫情数据来自https://ourworldindata.org/.

表2 北欧国家政府应对疫情严厉指数比较※

※政府应对疫情严厉指数是基于政府应对疫情的九个指标的综合评价指数，指数从0到100，100等同于最严厉的应对措施。

资料来源：https://ourworldindata.org/.

表3 瑞典与捷克新冠疫情比较

资料来源：https://ourworldindata.org/.

欧洲乃至全球的主流抗疫模式就是休克疗法。意大利是第一个实行封城锁国的欧洲国家，其他欧洲国家相继实行果断的全面封锁措施，关闭幼儿园、小学、中学和大学，关闭餐馆、商场、酒吧、剧院、音乐厅、博物馆、体育场馆、公园、森林、海滩等设施，强制实行禁足令，限制非必要外出。对来自高风险地区游客强制隔离，关闭国家边界。许多欧洲国家或宣布进入公共卫生紧急状态，或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个别国家虽然未宣布紧急状态，事实上严厉的管控措施相当于没有宣布紧急状态的紧急状态。罗马尼亚甚至发布军事政令，匈牙利议会授权欧尔班政府以法令治国。许多国家依靠军警监督禁足令的实施，实行宵禁。这种全面封锁的模式旨在遏制新冠病毒的传播，有助于遏制病毒的扩散，但是造成了严重的社会和经济后果。为实施保持社交距离的举措，社会生活陷入停顿，经济生活陷入瘫痪，企业无法进行正常的商业活动，职工面临失去工作的可能性。一些经济学家对全面封锁的方式提出批评，称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疫情导致全面经济休克的先例，为遏制疫情导致经济休克是否值得需要进行深入讨论。新冠病毒危机不仅导致了公共卫生危机，而且引发了严重的经济危机。欧盟委员会5月6日预测，受新冠疫情影响，2020年欧盟将陷入其历史上最严重的经济衰退，欧盟经济将萎缩7.5%，欧元区经济将萎缩7.75%。最近欧洲国家包括中东欧国家开始有序分阶段解除封锁，重启经济面临巨大困难。4月23日以来，捷克每日新增感染人数除5月1日超过100人外，均为两位数。捷克已经放松管控措施，政府应对疫情严厉指数从最高的80.29下降到59.65。在新冠病毒尚未销声匿迹之前，如何兼顾防疫和发展两个需求是欧洲国家决策者面临的一大挑战。

COVID-19作为一种新型的流行病，人类对其的认识尚处在初始阶段，科学界对新冠病毒感染的症状及其传播方式尚在探讨之中。在有效的疫苗出现之前，新冠病毒是否还会出现第二波也不得而知。什么是恰当合理的应对之道需要进行深入的讨论。由于流行病的诊断标准和统计标准的差异以及国情的不同，短期内尚无法评判温和疗法和休克疗法孰优孰劣。无论是温和疗法还是休克疗法，其目的均在于遏制新冠病毒的传播。应对新冠病毒危机的不同战略均应当考虑其成本和收益，需要考虑公共卫生和经济发展两个方面的平衡。抗击疫情既需要关注人的健康，又需要关注经济的健康。

龙静博士（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欧洲中心副主任）：

欧洲三大抗疫模式

自今年1月底新冠疫情开始在欧洲出现并蔓延以来，欧洲各国纷纷采取不同举措来应对疫情在本国的发展。各国举措节奏不同，松紧有别，效果各异。总体而言，可以概括出以下三种。

首先是以英国为代表的从松到严、逐步升级的应对举措。英国于2月7日出现了首例本国人境外输入型确诊病例，2月28日出现了首例本土感染确诊病例后，疫情出现了爆发性增长，截至5月6日，英国新冠肺炎死亡病例超过三万，成为欧洲死亡病例最多的国家，在世界范围内仅次于美国。英国的防疫策略先后经历了“围堵阶段”和“延阻阶段”两个阶段。前者从中国武汉宣布封城开始，到3月10日结束，这一阶段以外防输入为主，采取的检测和隔离措施只针对从严重疫区返回，或与感染者有密切接触的英国人。随着疫情变化，又调整策略，要求任何有流感症状的疑似感染者居家自我隔离观察两周。这一阶段的防控举措总体而言是非强制性和相对松懈的。从3月11日开始，英国进入“延阻阶段”，即通过一系列更趋严厉的举措来限制社交接触， 目的是尽量推迟疫情高峰期到来，舒缓国家医疗资源的超负荷压力。3月13日，首相宣布取消所有体育赛事、音乐会及大型活动；3月18日宣布无限期关闭所有公立学校；3月20日下令暂时关闭各地酒吧、餐厅、剧院、电影院、健身房等公共场所；3月23日，宣布在全国范围实施“禁足令”；3月26日开始实施紧急法例，授权警方监管禁令的执行情况。防疫举措自三月中旬开始的不断升级，与二月及三月上旬以各类“劝谕”为主的政府行为形成鲜明对比。

其次是以匈牙利为代表的果断抗疫、从严防控的应对举措。匈牙利于3月4日确诊第一例患者，截至5月6日，累计确诊3065例，死亡363人。早在1月31日，匈牙利政府就颁布政令，正式成立了防治疫情行动小组，并对相关部门进行了明确分工。在首例患者出现后，防疫小组立即在边境管控、公共卫生、交通、地方治理等方面采取举措。3月11日，匈政府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主要措施包括暂停来自若干国家的航班、禁止外国国籍人士入境、加强边境监管，对入境公民实施强制隔离等。3月16日，匈牙利关闭边境。匈牙利政府的防疫措施启动早、限制严，是国内疫情控制有效的重要原因之一。类似的国家还有波兰，在确诊病例还是两位数时就开展了一系列严格的应对措施，成为继意大利后欧洲第二个全国各级学校停课的国家，并采取禁止外国人入境、关闭所有国际航班和铁路线路等举措。截至5月6日，波兰确诊14431例，其中死亡人数为716人。

此外，还有如瑞典这样一种维持常态、看似轻松防控的应对模式。面对疫情在世界范围内的快速蔓延，瑞典政府坚持不封城、不隔离、不进行大范围病毒检测，采取保持大部分行业开放的“佛系”抗疫战略。在国家几乎不采取任何强制举措（仅禁止50人以上的聚会和探访养老院）的同时，绝大多数瑞典人也自愿与社会保持距离，例如大幅减少公共交通的使用，采取在家办公模式，取消出门旅行计划等。从相关数据来看，截至5月5日，瑞典累计确诊23216例，死亡2854人。

如果单纯地从医学角度来看，政府强制实施“社交隔离”，阻断病毒传播的防疫模式肯定是最有效的。但欧洲各国政府之所以会采取上述不同的抗疫模式，背后的影响因素是复杂多元的。人口密度、社交习惯、老龄化程度、医疗资源、福利体系、财政盈余情况，产业结构、就业模式、国际化程度、人员流动性强弱等都是决策者需要纳入考量的因素。因此，任何一种模式都是决策者在本次前所未遇的困境中，在不同的国家利益面前不得不做出的艰难取舍与平衡。

此外，当前确诊病例数量和死亡人数等疫情数据并不足以作为评判欧洲三大抗疫模式孰优孰劣的全部依据。一方面，疫情的未来发展仍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当前欧洲疫情发展看似出现了拐点，多国也纷纷启动放松管制的计划。但是否会导致第二波疫情，既往抗疫成果能够巩固和延续还尚未可知。一旦疫情转变，欧洲各国可能不得不开启抗疫模式的再次切换。另一方面，对国民经济的影响程度作为决定抗疫举措轻重缓急的重要因素，不仅在疫情期间，更会在疫情之后持续不断地显现出来。因此，也要将三大抗疫模式放在更长的时间轴上，结合各国经济的复苏情况来慢慢做出评判。

孔元博士（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是否存在抗疫的“中东欧模式”？

根据中国中东欧国家智库合作网络的“中东欧17国疫情报告与评估”的数据，可以看出，在抗击疫情方面，更为富裕的西欧国家的新冠肺炎的感染率，反而比较为落后的中东欧国家更高。即便是在中东欧地区受疫情影响最严重的国家，其确诊人数及死亡率也要远低于西欧国家。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值得观察的现象，这驱使我们思考，同属欧盟区域，为什么发展相对落后的中东欧国家，反而能更有效应对疫情？我们是不是可以从中总结一个抗击疫情的“中东欧模式”？

根据英国《卫报》的分析，东欧国家比西欧国家疫情损失程度较低，原因大致有三点：第一，相比于西欧国家，大部分中东欧国家更早开始强制居民在户外戴口罩，这很可能有效地阻止了病毒的传播；第二，许多中东欧国家担心资金供应不足，发生医疗挤兑，所以在疫情面前反应迅速，纷纷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第三，中东欧国家更早的实施了隔离政策，禁止外国人入境，停止公共活动。

除了以上原因，有一点同样不可忽略，中东欧在应对疫情方面更为理性、客观，相比于西欧国家，他们更愿意听取中国的抗议建议，而不是利用疫情进行政治攻击。早在3月中旬，中东欧国家便通过“17+1平台”与中国举行了疫情防控专家视频会议，会议结束后，很多中东欧国家考虑并接纳了中国的相关经验与做法。某种程度上，这也反映出了我们与中东欧国家和地区拥有更为相似的价值观，更容易就某些问题达成共识。

但西欧国家似乎不这么认为，该篇文章写道，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使得大部分西欧国家不愿相信落后的中东欧国家，在疫情防控方面，做得比他们更好。他们宁愿相信，基于以下这些原因，中东欧地区的感染率才更低：比如，这些国家的预期寿命较低，这意味着仍然活着的弱势老年人较少，因此感染率自然就低；比如，这些地区人口密度较低，飞往中国的航班较少，因此，病毒传播相对缓慢；比如，这些国家较为落后，不能大范围做检测，因此检测率较低，实际确诊人数有待证实；更有甚者，认为中东欧地区疫情防控成功是因为运气好。

不可否认，有效的抗疫成果，某种意义上是严厉的封禁措施的结果。在这方面，西欧国家和中东欧国家的差异，也鲜明体现出来。欧盟坚持价值观原则，认为任何抗疫举动不能违反欧盟组建的民主、法治、分权、自由的价值观，认为中东欧的一些国家采取的措施超过了必要限度，强调控制疫情的同时，也要考虑可能给公民造成的其他负面影响。因此需要经过审慎的决策，决定采取怎样的措施，而不是一味的严厉限制。所以，他们大都不认同，靠封锁/隔离取得防疫成功的经验是值得借鉴的。相反地，中东欧地区的一些国家利用新冠危机改变国内政治局势，这引起了西欧国家的反感。比如，匈牙利总理欧尔班，利用疫情通过了一项颇有争议的立法，该法案规定其可以无限期地进行统治；波兰计划通过邮寄选票的方式进行总统选举，这一行为引起了不小的争议。

正是这种差异，决定西欧国家不会借鉴中东欧地区的抗疫经验，即便它在事实上取得了成功，也不会影响西欧国家应对疫情的决策与态度，更不会改变他们对中东欧地区的看法。也是这种差异，让人们看到，欧盟一体化进程，仍然遭遇地区差异的强大阻力。在这方面，中东欧国家或许在经济发展水平和政治民主价值方面，无法与西欧国家相媲美，但也赋予了这些国家应对疫情的更加强大的手段和能力。对这些举措进行科学总结，可以深化我们对于欧盟政治体的认识，也为突破中欧合作的价值观障碍，找到更大的公约数。在这方面，中东欧国家，无疑构成天然的合作伙伴。

帕特里卡•潘德拉科夫斯卡博士（Patrycja Pendrakowska，波兰卜弥格研究所所长）：

疫情与选举-- -- 波兰的案例

在新冠疫情中进行选举，已成为全球各国政府和社会争论的焦点。由于疫情进一步爆发的威胁，决策者们正在辩论是否应该取消、推迟或以新的方式举行议会和总统选举。

然而，韩国最近的议会选举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说明由于社会纪律和保持严格的安全标准，感染的风险可以降到最低。

然而，一些国家仍在争论是否应该举行选举以及如何进行选举。在许多情况下，那些获得高度支持的政府准备迅速巩固权力，因为当人们开始感受到这一流行病的经济后果时，支持率可能会下降。

波兰可能只是一个例子，因为5月6日的法律框架和选举程序还没有确定，5月10日将举行总统选举。5月6日晚间总统辩论结束后突然发布的消息称，选举最终不会在5月10日举行。最高法院将在 "选举日 "之后的周一宣布总统选举无效，新的选举日期将在今年8月的某个时候确定。这可能是最好的选择：混乱的民意调查结果，可能给波兰社会留下了深刻而持久的烙印，破坏了对机构和立法机制的信任，其主要目的是确保民主程序的安全。

但是，一个多月前，波兰政府在冠状病毒大流行期间，没有宣布进入紧急状态。在这种非常状态下，根据宪法规定，选举将自动推迟，并可在紧急状态取消后90天内组织选举。

然而，最近的民调显示，由法律与公正党支持的现任总统杜达连任的机会增加。总统杜达可以赢得50%以上的选票，为他提供第一轮的胜利。一方面，推迟选举将意味着该党在政治上的不确定性，另一方面，组织传统投票可能会导致病毒进一步扩散。因此，选择了一条不可预知和坎坷的中间道路，难免让政治信任和民主程序受到质疑。

即将举行的总统选举正在引起一些学者、非政府组织和国际机构的争议。就在过去几周内，执政的法律和公正党专门为即将举行的总统选举制定了一项特别选举法案。

该提案的主要变化是引入强制性全民邮政投票。这引起了混乱，因为波兰从未实行过这种做法。另一个问题是将组织选举的权限从传统机构--国家选举委员会--转移到2019年新成立的国有资产部，该部没有组织选举的经验。虽然该法案被波兰众议院（下议院）接受，但在5月5日被波兰参议院（上议院）否决，因为法律与工正党在上议院并不占有多数席位。现在，该法案仍在立法程序中，回到众议院，可能会投票推翻上院的决定。不过，由于执政联盟中的一些持不同政见者可能会对该法案投反对票，因此这次可能会被否决。

尽管距离5月10日的预定选举只剩下几天时间，但选民们直到5月6日晚还不知道总统选举是否会举行，如果举行会以什么形式举行。Poczta Polska（波兰邮政）将负责选举的后勤工作，这在波兰历史上是第一次，这使得它更像是一种实验，而不是一种可靠的方法。

所有这一切给人的印象是，民主规则可以在最后一刻制定，破坏了波兰社会对政府的政治信任。许多公民都在问自己是否应该参加总统选举，他们认为这不是自由和安全的总统选举。

另一个问题是，在总统候选人与选民沟通能力方面，一开始就出现了不平衡。这也是一个全球性的挑战。政治集会和会议由于社交距离规则的强加而受到限制。如何在社会疏远时代领导一场成功的政治运动？民主需要平衡地获取信息，尽可能客观地呈现事实，而波兰的公共电视却被指责不能满足这些需求。因此，竞选活动实际上转移到了私人媒体公司，而在波兰，这些公司往往是由外国行为者所拥有的，或者是基础设施设在硅谷的社交媒体。

如此看来，即将举行的总统选举是第一次严重违反民主参与规则的尝试。从长远来看，胡乱安排总统选举的企图可能会进一步破坏社会的一致性和对政治领导人的信任。政治精英可能会失去信任，失去社会赋予他们的权力的合法性。

就目前而言，这场政治辩论仍在进行，结局难以预料。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新冠疫情的不确定性正在为民主政治的不可预测性火上浇油，并使社会上的冷漠情绪加剧。波兰的精英们需要在设计选举过程时，以加强社会对这一制度的信任为前提。否则，疫情将导致政治分裂加剧，进一步侵蚀信任，并在大流行病后的时代造成不稳定，在这个时代，我们应该团结一致，共同应对日益严峻的经济和社会挑战。

【各国应对疫情的政策】

希腊

5月6日，希腊发展和投资部长佐治亚季斯、副部长帕帕萨纳西斯，以及希腊专业人员、技工及商人联合会（GSEVEE）会长、卡利塞亚市长巡视部分餐馆，就如何保持顾客间的安全距离和如何摆放桌椅等问题进行讨论，为餐饮业复工做准备。为了使餐馆至少能恢复疫情前80%的运营规模，当局正在按照大部分希腊餐馆的实际规模来制定它们恢复营业后的卫生守则。多名政府官员模拟顾客用餐时的情景，用卷尺仔细测量桌椅间距。

目前的信息显示，在希腊经营的餐馆、咖啡馆、酒吧等将很可能从6月1日起重新开业，但初期仅允许在室外接待顾客。希腊当局所要求的桌椅间距极大地限制了餐馆可接纳的顾客数量。加上许多餐馆实际上并没有户外空间接待顾客，因此希腊餐饮业界忧心忡忡。希腊发展和投资部发表声明称，以自然光照明且通风良好的室内空间也可被作为室外空间来使用，但不允许开空调。另外，希腊当局正与各地市政部门商讨，在不占用行人空间的情况下，允许增加餐馆的可用室外空间，在户外摆放桌椅招待客人，而不必支付额外的市政费用。希腊政府在早期就采取的限制措施收效显著，成为优异的防疫“模范”。但另一方面，实施时间颇长的限制措施给商业活动造成重创。希腊餐饮行业代表在5日晚上参加了欧洲范围的抗议活动。

捷克

从5月11日起，捷克的国际铁路和巴士运输将恢复。在紧急状态结束后，所有签证和居留许可已过期的外国人有权再在捷克共和国停留60天，直到2020年7月17日。

5月6日，捷克众议院通过法案，在职工作的父母以及个体经营者能够申请最高44,500捷克克朗的护理费。该法律尚待参议院批准并由总统签署。从星期四起，个体经营者可以申请第二批补助，以缓解冠状病毒危机的影响。到目前为止，政府已支付了超过110亿克朗（约合31亿人民币）。

5月7日，捷克卫生部长亚当·沃伊特赫表示，人们从6月中旬起不必戴口罩，但前提是捷克的流行病形势发展良好。但是，人们仍然必须在人群聚集的地方戴口罩，例如在公共交通工具或商店里。

在7日的政府新闻发布会上，政府宣布批准了一项紧急措施法，该法扩大并阐明了卫生部在冠状病毒流行时的权力。该法律赋予了卫生部长提议特殊措施以规范场所和活动的权限，保证了5月17日紧急状态结束后紧急措施的有效性问题。紧急措施法有效期至今年年底，卫生部长将拥有限制大型活动，关闭电影院、剧院、购物中心、游泳池、理发店等的权利。

罗马尼亚

5月15日紧急状态终止后，政府将为返回工作岗位的员工提供部分工资补贴。奥尔班总理指出这一措施是政府经济重建计划的一部分。劳工部长说补贴可能占工资总额的35％至45％，并将逐步取消。对于在5月15日紧急状态结束后无法恢复运营的公司，政府还将继续为其提供技术性失业救济。财政部长弗洛林·克楚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政府尚需确定这种支持的额度和期限，不过补贴将低于紧急状态期间的数额。

塞尔维亚

当地时间5月6日晚，塞尔维亚国民议会通过表决，废除紧急状态，即从7日起不再有宵禁，但仍保留相关疫情防控措施，比如乘坐公共交通需要戴口罩和手套；保持2米的社交距离；建议65岁以上老人尽量待在家里等。塞尔维亚总理布尔纳比奇表示，塞尔维亚已满足世界卫生组织解除紧急状态的条件。

克罗地亚

5月7日，克罗地亚民防总部宣布了最新的两条决定：驾校可以恢复营业，国际货运卡车司机的隔离被取消，由克罗地亚公共健康局出台具体的防疫指导守则。

克罗地亚公共健康局局长查帕克表示，下周开始的第三阶段将会允许那些没有露台的餐厅恢复营业，因为在餐饮业的防疫指导守则中规定了桌子与顾客之间的距离，所以只要遵守指导守则，任何餐厅都可以恢复营业。

5日，克罗地亚国家体育总局秘书长托米斯拉夫·德鲁扎克和公共健康局代表进行了会谈，制定了体育系统的复工时刻表，其中，足球方面，今年只有克甲联赛和杯赛会继续进行，其他低级别比赛将全部取消。所有比赛将空场进行，不会有观众。

日前，克罗地亚财政部向工会提供了一个提高基础工资，但是减少福利，诸如圣诞节津贴、补助和年终奖的建议，但是被工会否决了。

爱沙尼亚

在周三举行的联合国网络研讨会上，爱沙尼亚外交大臣乌尔马斯·林萨鲁（Urmas Reinsalu）强调了数字化在抗击COVID-19中的重要性。外交大臣谈到了爱沙尼亚的数字化进展，以及国家对安全的互联网服务的需求，外交大臣指出：“数字化服务可以为公民提供非接触式交易，而无需面对面的互动。爱沙尼亚可以分享其经验，以帮助其他国家执行大规模的公共部门数字化项目。病毒的传播表明，迫切需要支持发展中国家进行数字化工作，并使其能够获得安全的数字服务。”

保加利亚

鲍里索夫总理表示，一些欧洲国家采取的解封措施不会在保实施。如果在接下来的100天内 COVID-19患者人数持续增加且公众不能严格遵守防疫举措，政府将重新恢复此前的封闭措施。

2019/2020学年，保加利亚的各级学校将继续通过远程学习完成所有教学任务，本学年不会延长。暂不重新开放幼儿园。七年级和十二年级升学及毕业考试在学校内进行，学校须采取严格的卫生防疫措施并保证社交距离。

保卫生部长宣布餐馆户外区域及泳池经营新规定：自5月6日起开放餐馆、咖啡店、酒吧和快餐店等场所的室外区域，桌间距要求由此前的2.5米减少到1.5米，工作人员须佩戴口罩，建议戴手套。游泳池露天区域遮阳伞间距至少5米。允许公众参观露天博物馆，但须遵守社交距离和防疫措施的要求。

自5月7日起恢复索非亚市恢复蓝、绿区域停车收费，并将根据乘客数量情况逐步恢复正常的城市公共交通的运行表。

斯洛伐克

未来几天，斯洛伐克将开始使用移动运营商的数据来跟踪和追踪与新冠病毒确诊患者有接触的人。

斯洛伐克医疗机构进行的测试结果表明，斯洛伐克已存在无症状感染者。

斯总理马托维奇的卫生咨询小组于5月4日建议加快经济重新开放，并从6日开始将第二和第三阶段合并为同一个阶段。政府在5月5日22:00后不久才向酒店经营者、出租车服务商、理发店和商店发布了详细说明，这使得相关业主措手不及，来不及准备立即营业。

根据斯洛伐克卫生部的规定，被隔离检疫的人员需要承担隔离期间所产生的全部费用。民众批评卫生部的做法，斯洛伐克共和国内政部回应了公众的批评，解释说：“被隔离人员每人每天支付13欧元，费用包括在隔离检疫中心的早餐，午餐和晚餐的费用。住宿是免费提供的。”

匈牙利

匈牙利总理就全球疫情局势、匈美政治和经济关系与特朗普同电话。欧尔班表示，美国和匈牙利人民都希望能够给公众带来安全保障，并尽早恢复正常秩序。双方还讨论了边境安全、通讯安全以及供应链多样化等问题。

匈牙利政府针对经济保护计划组建了一个发展基金，总金额为4200万福林。

匈牙利青民盟的欧洲议会议员表示，欧洲议会将会在下周就匈牙利的授权法问题再次组织讨论。欧洲议会认为，需要澄清所有已经被驳斥的事项。

北马其顿

随着确诊人数不断减少，治愈人数不断增加，北马卫生部长对目前局势表示乐观。他称，北马已经取得了抗击新冠疫情的第一阶段胜利，但是仍需谨慎保持对现有局势的控制。他表示，社会生活将逐步恢复，前提是严格执行各项防疫措施。经济部长昨天称，政府正在讨论重启咖啡馆、餐馆等服务行业，以及给予服务行业的补助措施。劳动与社会保障部副部长称，正在制定幼儿园开放及安全保障计划。北马内务部称，过去24小时，共有40人违反宵禁措施，拘留29人，其他人登记记录后将面临其他处罚。今天是北马“警察日”，北马警察工会向隶属内务部的全体警务人员发出祝贺，感谢他们日复一日为全国公民的辛勤付出。今天，将举办在线会议“绿色经济助力抗疫”。该会议是由“荷兰有机”基金会发起，将就疫情过后北马经济如何恢复、将提供哪些绿色工作岗位等议题。会议旨在引导各研究机构重视在制定经济发展措施的同时，也要将保护环境和公民健康放在同样重要位置。

立陶宛

立陶宛卫生部长奥勒留乌斯·维尔加（Aurelius Veryga）表示，立陶宛在夏季可能会继续进行冠状病毒检疫。在周四的新闻发布会上卫生部长指出：目前需要将检疫活动作为控制某些紧急情况的法律制度。他说：“我知道一部分居民对'检疫'一词非常反感，因为这个词汇可能引起许多人的消极情绪，但让我们了解到，检疫法规本身是做事和执行某些事情的法律工具。”

黑山

黑山政府决定，为了减缓疫情对经济的影响，政府将支持农业和渔业。迄今政府已经对183名持有捕鱼许可证的近海渔民予以一次性的、总价值为21万欧元的补贴。疫情期间，由于餐饮企业和渔业买卖市场关闭，近海渔民受到了严重影响。对此，农业部十分重视近海渔民群体的需求，并为此制定特殊的财政补贴政策。除了此类一次性补贴之外，政府还设计了协助采购、储存和运输的政策。

5月4日起黑山已开放全国除餐饮、酒店、大型商场外的各类商业设施，同时严格限流。预计5月18日前将开放城市间交通和其余商业设施。

【疫情的经济社会影响】

希腊

近日，希腊驻华大使乔治·伊利奥普洛斯在接受中央广播电视台总台采访时表示，希腊提前准备，及时作为，较好地应对了国内疫情。他同时还强调世界各国要有担当，应加强政府和国际机构间的合作，促进专家和研究人员之间的交流。

伊利奥普洛斯大使曾多次向希腊媒体介绍中国疫情防控情况，提到中国人民面对疫情时的冷静应对，守规自律，展现出坚韧不拔的意志品质，政府应对措施高效透明。国外专家和世卫组织高度评价中国采取一切可能的行动来遏制疫情。大使认为，中国与希腊两个拥有古老文明的国家有一个共同之处：面对危机的集体生存意识。这种意识作为中华文化智慧的组成部分，使得官方能够快速有效应对疫情。

在此前接受希腊媒体采访时大使曾表示，复工复产与疫情防控并不一定矛盾，中国在遏制病毒扩散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知识，在发展数字经济方面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

大使指出，汉语中“危机”既是危险也是机遇。这次疫情让希腊和中国的关系更加紧密。2021年是“中希文化旅游年”，这一年对两国人民都具有重要意义，因为这是希腊纪念独立战争200周年，也是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希腊希望能更积极地参加第三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同时也期待中国有更多企业到希腊来投资。旅游业在希腊经济中占很大比重，希腊今年有望成为全球旅游市场的重要参与者，中希加强旅游合作的空间很大。希腊的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也有很多发展机会，比如医疗和保健产品的创新研发会获得很大的推动，因为这一领域的产品将在未来几年成为全球消费热点，中国可以进口更多优质的希腊农产品，满足国内高质量的消费需求。希腊保持稳定向好的态势，凭借其比较优势可以很好地与中国经济发展互补。

捷克

根据捷克统计局（CZSO）7日发布的数据，捷克共和国3月份的外贸顺差同比下降126亿捷克克朗，降至31亿捷克克朗。贸易受到防止冠状病毒传播的措施的影响，进出口均下降。但是，出口下降更为明显。

斯洛文尼亚

根据斯洛文尼亚就业统计部门的数据，在4月份大约有1万人新注册了失业系统。自3月斯政府宣布疫情出现后，总共有1.4万人注册了这一系统。其中约有6000人属于固定期限的合同到期，5000多人属于被辞退，还有约500人为第一次找工作，约150人属于其雇主破产。斯政府的劳动力、家庭和社会事务部长表示，如果没有政府的救助措施，这些数字会继续增大。当前已经有3.6万家企业向政府申请了对30万雇员的补贴。

根据欧委会对欧盟成员国最新的经济评估，斯洛文尼亚的GDP预计会在今年下降7%，2021年则会有6.1%的增长。这与欧委会在2月的评估相差较大。当时预计斯洛文尼亚的经济会增长2.7%。不过，对斯最新的评估仍好于欧元集团的平均水平。评估认为，欧元集团在2020年会平均下降7.7%，2021年会上涨6.3%。

波兰

据新华社报道，欧盟委员会6日表示，预计2020年波兰经济将萎缩4.3%。这将是近30年来波兰经济首次出现下滑。

欧盟委员会在当天发布的最新经济展望报告中说，为应对新冠疫情实施的限制措施和外部需求的大幅下降，将终结波兰经济近30年的连续增长。不过，得益于家庭消费复苏，2021年波兰经济预计将增长4.1%，但很难恢复到2019年的水平。

报告说，波兰经济复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政府推出的措施是否有效，以及这些措施将在多大程度上抵消劳动力市场的冲击。除了全球经济下跌趋势，疫情将对服务业等领域造成长期影响。

报告说，受疫情影响，预计2020年波兰失业率将上升4.5个百分点，达到7.5%。失业率上升将改变波兰近年来工资水平不断升高的趋势。

波兰家庭、劳动和社会政策部长马莱娜·马拉格6日说，4月底波兰失业率小幅上升至5.7%，但这一数字没有反映出真实情况，实际失业率可能更高。

罗马尼亚

欧盟委员会发布的2020年春季经济预测报告显示，在经历多年强劲增长之后，2020年罗经济预计将下降6%。欧盟委员会预计，2020年罗财政赤字占GDP比重将增至9.2%，而2019年和2018年该比重分别为4.3%和2.8%。上述报告还指出，若现有政策保持不变，即使税收收入将有所恢复，与抗疫相关的支出也将逐步停止，2021年罗财政赤字占GDP比重仍将进一步扩大至11.4%，原因包括：罗政府计划于2020年9月将养老金增长40%，并将于2021年9月进一步提高养老金，同时还计划将育儿津贴翻番。此外，罗债务占GDP比重预计将从2019年的35.5%攀升至2022年的约54.7%。

塞尔维亚

塞劳动、就业、退伍军人和社会问题部部长乔尔杰维奇，7日表示，养老院的冠状病毒检测呈阳性的人员越来越少，社会保护机构将不会废除针对社会看护机构的防疫措施。

7日乔尔杰维奇与俄罗斯联塞尔维亚大使亚历山大·博坎·哈奇琴科和来自俄罗斯的医疗防疫专家小组进行了会谈。乔尔杰维奇表示，俄罗斯团队的专业知识和坚持不懈的努力，防止病毒进一步传播。俄罗斯和塞尔维亚一直是兄弟友好国家，两国元首一直以来保持良好关系。俄罗斯虽然正在与冠状病毒作斗争，但派遣专家小组来帮助我们的国家，这是我们永远不会忘记的。

7日塞尔维亚共外交部长伊维卡·达契奇和美国驻塞尔维亚大使安东尼·戈弗雷进行了会谈，塞外长表示，在危机最关键时期的塞尔维亚与美国的合作，清楚地表明了塞尔维亚与美国人民之间良好的双边关系和友谊。美驻塞大使扬塞尔维亚政府在与冠状病毒的斗争中所开展的活动，强调可以为自己采取的措施挽救生命而感到自豪。大使还强调，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刻，也不应忘记作为普遍价值的团结，两国在危机中的表现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克罗地亚

欧盟经济委员会对于克罗地亚经济的预测为，今年2020年GDP下降9.1%，明年将迅速回升7.5%，这比克罗地亚政府自己预测的今年降9.4%，明年升6.1%要乐观得多。对于旅游业的高度依赖，是克罗地亚今年GDP下降的主要原因，由于全球贸易前景仍有不确定性，国内需求是经济复苏的动力。

保加利亚

COVID-19疫情导致保加利亚4月份汽车销量暴跌：轿车新车销量为1079辆，去年同期为4021辆，同比下降了73％；二手车和轻型卡车销售下降幅度为60％。

保在线营销研究机构JTN调查显示，受疫情影响，消费者更趋向于在较大的商店购物，更青睐保加利亚当地商品，消费更加理性，对价格更加敏感。受访者中，41％的人每周外出购物一次；81％的人认为大型连锁企业需增加销售国产商品以支持本国经济；超过50%的受访者表示，即使价格高，他们也会选择本国商品，而70％的人甚至会以是否可以买到本国商品作为选择购物地点的首要因素。

本信息专报由中国—中东欧国家智库网络团队提供

课题组负责人：刘作奎

课题组团队：鞠维伟、贾瑞霞、马骏驰、韩萌、陈思杨、顾虹飞、管世琳、边敏嘉、吴佳岳

审核：刘作奎、管世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