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大数据】

【专家观点】

赵可金博士（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副院长，国际关系学系主任、教授）：

《中东欧17国疫情报告与评估》是一份重要的参考资料，能够帮助人们了解一个经常被人们忽视的区域。很多人对中东欧国家有一个误解，认为是一个半同质化的实体，这主要是受到冷战的影响，认为东欧国家不过是苏联模式的翻版。然而，强调苏联对东欧国家的军事控制力，这是对的，如果将其归于同一类政治、经济和社会模式，那就大错特错了。

事实上，东欧国家的主要特征是异质性，这些国家的文化有着很大差异，直到今天，东欧国家一直处于文明的十字路口。从疫情的情况来看，从一个侧面展现了中东欧的多样性。一方面，中东欧17国是整个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所有国家都面临疫情的考验，表明中东欧国家不是可有可无的角落，而是与整个世界命运与共，休戚相关。另一方面，中东欧17国发展很不平衡，有些国家比如经济发达的捷克、波兰等国家在与世界联系紧密的同时，被感染的风险也急剧上升。总体来看，冷战结束以后，当加在中东欧国家上面的冷战高压撤去之后，中东欧国家的多样性就越来越明显，这是我们认识中东欧地区的一个重要视角。

一是欧风俄雨的交汇地带。中东欧国家可被认为是处于德国和俄国之间的碎片化地带，在苏联的影响渐渐远去之际，来自西欧的影响越来越大。从疫情地区来看，只有在前南斯拉夫的少数国家，比如波斯尼亚、克罗地亚、波黑等国家受到疫情的影响小一些，西斯拉夫的大多数国家，比如波兰、捷克和匈牙利等，受到欧洲疫情的影响都很大。在经济发展水平上，捷克是最发达的，斯洛伐克要大大落后于捷克。波兰发展很快，但农业比例过大。罗马尼亚要落后于波兰、捷克和斯洛伐克。其他国家都相对落后，比如匈牙利、保加利亚、前南拉夫各国。

二是双面冲击的中东欧疫情。东欧地区是多元民主主义的西方传统和绝对主义的东方或者俄罗斯传统之间冲突的十字路口。在西方国家，统治者的权力永远不是绝对的，它来自于西方的犹太教和基督教传统，支持政教分离，个人的私人空间具有神圣性，政治领袖无权解释上帝要求其他的大众做什么。这种神圣的教条有利于独立团体的发展和商业的兴旺，重在培养批判性思想，这对于抗击疫情有一定的困难，在防控疫情上有更大的难度，比如波兰和捷克。而在东方国家，情况几乎完全不同，俄罗斯人认为权力平衡是错误的，权力不应该被分割，绝对主义在道德上是最好的，政治机构的主要目的就是贯彻君主的意志，城市不是独立的，唯一的契约是上帝和沙皇定立的，教会应该附属于国家，沙皇是上帝的私人代表，践行沙皇政策就是践行上帝意志。因此，在这些国家防控疫情可以更多采取强制措施，受到的阻力会小一些。历史地看，中东欧代表的是俄罗斯与西欧之间的过渡，呈现为俄罗斯与西方之间的中间状态。自治团体是这样，知识分子是这样，国家的自由裁量权也是这样。东欧地区接受了法治原则，但法治观念不如西欧强大。东欧地区总是表现出混合的特征，这些因素对疫情都是有影响的。

三是中东欧国家疫情防控的走向。在疫情冲击下，中东欧的反应可能识别出三类群体：第一个群体是可能会受到欧洲疫情防控影响比较大的国家。波兰、捷克、匈牙利和斯洛文尼亚，这些国家认同自己是西方国家，与西方有着持久的文化关系，只要欧盟的疫情没有结束，这些国家估计很难置身事外，呈现出风声鹤唳的状态。第二个群体是在俄罗斯和欧盟之间摇摆的群体，包括斯洛伐克、阿尔巴尼亚、北马其顿、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口头上赞成西方模式，但仍然面临很大困难，而且随着俄罗斯疫情局势的严重，这些国家估计难免“池鱼之灾”。还有一些群体是无法预测者，比如塞尔维亚、克罗地亚和波斯尼亚，这些国家为什么有的国家感染率高，有的比较低，还需要更耐心地观察，但这些国家可能既无法指望欧盟，也无法指望俄罗斯，也许中国会是他们的“救星”，这需要中国有着敏锐的判断，也考验着中国领导人的外交智慧。

赵珂博士（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国际战略研究院副教授）：

疫情冲击之下欧元区新冠债券备受瞩目

疫情冲击之下，欧洲遭到了巨大的经济社会损失。为了给疫情期间的经济救助和疫情之后的经济恢复提供充足的资金支持，部分欧盟成员国提出了发行新冠债券的倡议。以欧元区整体信用为担保发行共同债券，所得资金再分配给欧元区成员国，以便于欧元区经济薄弱的国家能够在市场享受低利率融资。目前欧元区成员国各自在国际资本市场融资，但面临的形势确实冰火两重天，经济实力强大的国家可以享受非常低的融资成本，比如德国的10年期国债是负利率发行，也就是德国借钱非但不支付利息，出借人还要“倒贴”利息给德国。相比之下，经济相对薄弱的国家如意大利以及葡萄牙等国则必须付出高额的利息，意大利的10年期贷的利率在2.4%左右，意大利目前的公共债务占GDP的比例已经超过了136%，仅次于希腊，如果没有外部资金支持，遭受疫情重挫的意大利很可能面临无法偿还债务的困境。这也是为什么意大利要大力支持发放新冠债劵的原因。

目前欧元区支持与反对新冠债劵的两大阵营可以从地理上来划分， 法国和意大利、西班牙等南欧国家普遍表示支持，而反对的国家除了德国，荷兰之外，还包括芬兰与奥地利。其中立场最坚决地的依然是德国，新冠疫情并未改变德国总理默克尔的立场，同2012年一样，默克尔坚决反对发放欧元区共同债劵。德国政府的强硬立场被许多欧盟成员国批评为缺乏团结精神，甚至有观察家认为能否发行新冠债劵是检验欧洲一体化的试金石。那么德国为何始终坚决反对发行共同债券？是否存在能够使德国接受新冠债券的条件？如果有，那会是什么？无论是欧元区共同债券还是所谓新冠债券，本质上都是主权债务或者说是国债。要回答上述问题，回顾一下国债的历史是必要的。

获取廉价资金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人类历史上私人之间的借贷行为和债务关系源远流长，几乎与人类的历史一样长。而“主权债务”或者“国债”相比之下要“年轻”很多，仅仅才几百年的历史，现代意义上的国债恰恰起源于债务危机。西欧历史上战争不断，大大小小的国王为给战争融资经常深陷债务泥潭，“国债”就是为解决国王们的财政困难，偿还其巨额的负债而发明出来的一种融资手段。在国债产生以前，西欧历史上这些国王的借款活动是以国王的个人名义来进行的，本质上是国王的私人债务。但是借款给国王要冒很大的风险，这些国王为了逃避偿债义务，经常宣布自己之前从商人手里借来的钱为商人本应缴纳的税金，不再予以偿还；或者新继位的国王不承认前任国王所欠下的债务。由于国王的这种经常性违约，导致其信誉很低，在借款之时不得不支付比一般商人要高的利率。这样就出现了一个恶性循环：国王要支付的高额利息加重了其财务负担，经常使其陷入债务危机，而面对债务危机国王经常又以违约的方法来解决；这让国王在借贷市场上信誉扫地，其在今后的借款中必须支付更高的利率，而沉重的利息负担会很快又一次导致国王陷入债务危机以及接踵而来的再次违约。这个恶性循环让国王的负债能力失去了可持续性，无法正常借贷的国王经常会面临财政困境，为了实现低息借款，国王们想出了一个新办法：把国王的“私人债务”转换为由一个比国王信誉更高的公共机构所发行的“公共债务”。这就是现代国债的“雏形”。

在16世纪，奥地利的哈布斯堡王朝为了筹集对法战争的资金，利用其领地荷兰联邦的议会来为其发行债券。在债权人看来，皇帝和国王总有一天会去世，债务的继承人也不确定。而议会是永久性机构，其信用度要高于国王。哈布斯堡皇帝为了长期以低息筹集巨额资金，将用于偿还本息的税收交给了荷兰议会。不仅如此，在1542年又将设立新税种，以及决定财政支出的权限交给了议会。正是在哈布斯堡皇帝以交出部分财政权为代价，将自己的“个人借贷”转换为以议会这一公共机构名义所进行的“公共借贷”的过程中，最初的国债产生了。英国“光荣革命”之后，来自荷兰的威廉继承了英国的王位，威廉也把荷兰的这套国债制度带入了英国，英国政府的融资能力大大加强。其他国家看到国债制度的优点，开始竞相模仿，使得“国债”最终成为世界各国财政制度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美利坚合众国的建立也是遵循了与其欧洲先辈们一样的逻辑。独立战争刚刚结束后的美国实际上只是由十三个州组成的松散邦联，每个州其实都相当于一个主权国家，如果从权限上来讲，当时美国邦联制下的中央政府还要远逊色于今天的欧盟。因为美国各个州和大陆会议在独立战争期间所发行的大量债券在战后无法兑现，美国在独立后不久就遭遇债务危机。美国解决独立战争后债务危机的办法是由中央政府全部接收各个州的地方债务，一次性地免除各个州的债务负担，而中央政府则从各州获取了征税权和管理国际贸易的权力，紧接着中央政府就成立财政部，以中央政府的信用为担保发行新的国债，用筹来的资金偿还各州之前欠下的债务。这一债务危机化解之道同样遵循了“以财政权力换取融资能力”的原则，把原先各个州的“私债”转换为由整个联邦共同承担的“国债”，而州则将原属自己的财政权（主要是征税权）让渡给中央政府。这场债务危机也让美国的政治制度发生了根本性的变革，促使美国通过了新宪法，美国从原先松散的邦联转变为由中央政府统一行使主权的联邦国家。

发现新冠债券需要遵循德国的财政逻辑

国债产生、发展的历史背后实质上体现的是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解决债务危机的逻辑：陷入债务危机的国王交出征税权、预算权等自己原先所掌控的财政权力给更具公信力的机构——议会，作为回报，国王获得了更大规模、更具可持续性和成本更低的廉价资金。这一解决国王债务危机的办法并不是让国王勒紧裤腰带还钱，而是把国王的“私人债务”转化为国民共同承担的“公共债务”，也就是国债。国王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就是交出自己的财政权，议会可以通过公共预算控制来约束国王的开支。这个过程意义重大，因为其中蕴含着根本性的制度变革。历史上西欧国家在用“国债”的办法解决国王债务危机的这一进程实质上也就是“资产阶级革命”的进程，因为正是在国债制度的诞生、发展和不断完善中“王权”受到越来越多的限制，西方国家逐步形成了“议会民主制”、“三权分立”等一系列现代西方国家体制。

如果用历史比照一下当今新冠疫情冲击之下欧洲国家所面临的财政困境，可能会更加清晰地看出欧元区共同债券或者新冠债券诞生的路径。今天在疫情冲击之下面临财政困境的意大利、西班牙等国就像欧洲历史上不但面临债务危机的大大小小的国王，或者是那些美国独立战争后没有偿债能力的州，不仅债台高筑而且因为信誉太差而必须承受超出自身能力的融资成本，导致债务负担不再具有可持续性。解决之道很可能就像历史上所发生过的一样，把这些“国王”和“州”（陷入危机的国家）的“私债”，转化为“国债”（欧元区成员国共同担保的债券），但是这些“国王”和“州”需要付出代价——交出财政权。这一化解债务危机的历史逻辑也是今天的德国人在发行任何欧元区债券时所坚持的原则，也就是“德国式”财政联盟之路：任何形式共同债券的前提都是是成员国逐步上交其财政权给欧盟超国家机构，并且要赋予欧盟机构监督成员国财政的权力，而德国作为欧盟内最强大的成员国，这实际上也就是让德国拥有监管其他成员国财政的权力。这恰恰是法国和南欧国家所不愿意的，它们只想通过发行共同债务获取廉价资金而不愿意付出任何出让财政主权的代价。

所以对德国而言，是否发行新冠债券是一场德国以自身“融资能力”换取其他欧元区成员国“财政权”的政治博弈。德国其实并非像许多观察家所认为的那样，自恃本国强大的经济实力和如日中天的国际威望开始偏向狭隘和自私的“经济民族主义”，顽固地反对任何发行“欧洲共同债券”或者建立某种形式的欧元区债务共担机制的政策理念和制度设计，只不过是因为德国“控制成员国财政权”的要价还没有被完全满足，一旦在这个问题上与其他成员国达成妥协，德国会积极推动和实施以“债务共担”为核心内容的欧洲财政一体化。这是当前疫情之下德国赞同新冠债券的核心条件。问题是，一直高喊“重建欧洲”的法国总统马克龙会甘心接受德国人的要价，出让法国的财政主权吗？其实，能否发行新冠债券，球又踢到了法国一边。

龙静博士（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欧洲中心副主任）：

近日，欧洲智库“亨利·杰克逊协会”抛出报告，呼吁英国应向中国索赔3510亿英镑。英国多家媒体也借机推波助澜、兴风作浪。此后，与“索赔论”类似的“追责论”也在欧洲一些国家的政府层面有所抬头。例如，法国总统提出，中国在处理疫情中“存在灰色地带”，代理首相职责的英国外交大臣拉布也表示，关于疫情当初是如何开始的，有一些“难题”需要中国回答。无论是“赔偿论”还是“追责论”，都有悖于世界各国相互支持、共享经验、合作抗疫的国际主流基调。任其发展壮大，却极可能成为影响疫后国际政治生态，改变经济全球化进程的导火索之一。

首先，“赔偿论”和“追责论”虽出现在智库报告和政府官员言辞间，但背后却有不可忽略的非理性民意为支撑。实际或预期的经济损失，以及限制人身自由、居家隔离过程中产生的情绪偏激、理性消减是这种支持背后的主要原因。

其次，“赔偿论”和“追责论”将可能随着欧洲疫情的发展进一步升级和蔓延。在欧洲各国疫情爆发之初，民众成为疫情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在非理性情绪的影响下此类言论首先在民间层面出现和流转。传统媒体、社交平台、民间组织、意见“领袖”和企业等往往是这些言论的制造者和传播者，以博得关注、宣泄民意、追偿损失为目的。这时的各国政府则正焦头烂额地摸索疫情的应对之策，急于向中国求取经验和抗疫物资，而无暇回应这些民间言论。随着疫情的进一步发展，政府抗疫防疫措施出现延迟、失误、低效等问题，这些言论开始逐渐被非核心部门的政治人物在公开表态中利用。这种行为更带有博取民众支持、攻击执政党派、对政府施加压力的政治目的，其本质是西方政党政治、选举政治的产物。政府的首要任务则聚焦在升级措施、保障物资供应等领域，依然无暇理会。当前，随着疫情发展逐步趋于缓和，拐点似将出现，政府官员逐渐跳出了手忙脚乱、到处张罗的状态，自然产生了借助此类言论转移国内舆情视线、推卸本国抗疫举措不当被追责的企图。可以预测，随着疫情的进一步缓解，这样的言论很可能在更多疫情严重的国家中被引用，而且有逐步升级，从民间向政府层面蔓延的趋势。

认清上述发展态势，制订不同的应对之策，是中国方面必须正视和采取积极行动的作为。

首先，以“疏”为策，应对民间言论。应该认识到，非理性民意只是欧洲民意中的“非主流”，可以借助理性民意压制这种声音。纵观在欧洲史，疾病，特别是传染病给欧洲文明带来的影响是显著的。疫情的难以预测性、高度传染性和对经济等领域的危害辐射性，即使在人类科技水平已经取得巨大进步的今天依然存在。疫情的发生与发展是人类共同面对的挑战，因此也需要人类的共同努力才能战而胜之。在欧洲，理解和支持这种观点的民众构成了欧洲舆论的主体。中国应该进一步加强民间的相互合作与援助，巩固这样的主流观点。

其次，以“堵”为策，应对个别政治人物（如议员、市长等）的相关表态。中国可以援引更多世卫组织和欧盟相关机构的权威表态、国际公共卫生和流行病专家、国家法专家的专业意见等，以理为利器，遏制这样的言论进一步发酵。

再者，以“引”为策，劝导一些政治领导人物回归理性思维。由于公开谴责一国领导人可能适得其反地引发民众情绪的非理性转向，采取有礼有节的方式，以规劝，而非谴责口吻劝导其回归理性思维才可能获得预期效果。情理结合之下，欧洲的“赔偿论”和“追责论”有望实现“可防可控”。

鞠维伟博士（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中东欧研究室副主任）：

中东欧国家是否到了松口气的时候？

自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以来，中东欧国家普遍采取了进入紧急状态、限制国内外人员自由流动、增强病毒检测能力、多方筹集防疫医疗物资等应对措施。一个多月以来，中东欧国家的疫情初步得到了控制，多个国家疫情下降的“拐点”即将甚至已经到来。

从政策实践上来看，已有中东欧国家提出了相关计划和路线图，逐渐停止各类隔离和限制人员流动的防疫措施。捷克是首个宣布逐渐解除防疫措施的中东欧国家。4月14日，捷克政府宣布从4月20日开始分五个阶段逐步开放各类商店、娱乐和公共设施，至6月8日，大多数针对新冠肺炎疫情的限制措施将会解除，社会生活将基本恢复正常。紧随捷克之后，波兰也宣布了恢复社会经济生活的措施，波兰总理莫拉维茨基宣布，政府将从4月20日开始分四个阶段逐步放宽或取消部分疫情防控措施。捷克和波兰是中东欧地区新冠肺炎感染者数量较多的国家，截至4月17日波兰累计感染者达7918人，是中东欧国家最多的；捷克累计感染者有6359人，仅次于波兰和罗马尼亚位居第三位。

捷克和波兰的这一举措，是否会对其他中东欧国家带来示范效应，目前还有待观察。但是近期有迹象表明，不仅是捷克、波兰两国，在其他一些中东欧国家内部要求放松防疫措施的呼声也不断高涨。这反映了疫情防控措施对中东欧国家政治、社会、经济带来的巨大压力。政治方面，国内媒体指责政府的防疫措施威胁公民自由并攫取超出应有的权力（如匈牙利），在野党攻击执政党利用疫情拖延选举并为自己谋求更高支持率（如波兰）。社会方面，普通民众日常工作生活受到极大限制，社会情绪反弹严重，各国都出现了大量违反防疫隔离、居家措施的情况，警察部门繁忙程度不亚于医务工作者，甚至需要动用军队来维持社会秩序。经济方面，各国因防疫措施给经济带来的冲击是巨大，无论是国家层面经济增长、外贸出口和政府财务，还是关乎个人的就业、工资及福利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此外，相比较西欧、南欧国家，中东欧国家疫情相对不太严重，在实施了一段时间的防疫措施后，国内舆论甚至部分政府官员认为，现有的严格措施已经“不必要”，抓紧恢复经济发展和社会生活是要务，出现了防疫工作要“松一口气”的情绪。

然而，现在是中东欧国家松口气的时候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首先，此次疫情已经扩散到全球范围，只有各国携手一致控制和消灭病毒后，每个国家才能安全。本国疫情的缓解并不意味着给自己带来安全，因此中东欧国家如果过早“松口气”，导致防疫措施松弛，就会给病毒可趁之机。其次，欧洲疫情重灾区国家，意大利、西班牙虽然也宣布逐步减弱防疫措施，但是他们在这一问题上普遍谨慎。疫情重灾区国家防疫措施减弱的对象多是涉及民生领域，如商场、超市等，整体防疫措施仍旧很严格。最后，包括捷克、波兰在内的许多中东欧国家皆为欧盟成员国，虽然目前成员国之间边界关闭，但难以完全封闭。在中东欧国家内发生了多起在疫情期间偷越边境以及通过合法程序跨国后不遵守隔离规定的事件。这些都为疫情防控敲响了警钟，一旦国内防疫松气泄劲，外部病毒很容易进入，将之前的防疫努力付诸东流。

日前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表示，欧委会列出了成员国在计划取消限制措施时应考虑的一些具体建议，并指出取消限制应是渐进的，应以采取分步走的方式，步骤之间应留有足够的时间来评估影响。此外还提出保护最弱势群体的时间要更长一些；逐步促进必要的经济活动；加强对交通枢纽、商店和工作场所的定期清洁和消毒；以有针对性的政府干预措施取代一般的紧急状态，以确保透明度和民主责任制。可见，欧盟针对成员国取消防疫限制措施态度也较为谨慎，不仅建议要分步骤渐进取消，而且要留有足够的时间来评估每一步的效果，此外政府的干预和监管仍是必要的。

中东欧国家为了恢复经济，改善国内民众因疫情受到影响的生活，采取一些有针对性的放宽措施是有必要的。但是如果政府及民众对此次抗疫出现了“松口气”的思想，那么带来的威胁和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捷克、波兰两国宣布放宽和接触防疫限制措施，有点过于急迫，虽然是逐步解除，但是每一步之间的间隔时间较短，也没有表明对每一步有何具体评估和监管措施，防止疫情反弹。这种做法具有一定的冒险性。

葛瑞博士（Grzegorz Stec，波兰罗兹亚洲事务中心访问学者）：

波兰的疫情防控

在波兰，政府迅速采取了应对新冠病毒爆发的措施。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的问题出现在当局的处理方式上。

无论在社会经济还是疫情防控方面，现任政府决定不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而是通过立法程序实施新的限制。政府在波兰议会下院（Sejm）拥有多数席位，但在上院（Senat）中处于微弱的劣势，这使得立法程序略显冗长，但允许政府不顾与反对党的意见分歧，宣布这些措施。这些措施虽然在公众中引起了争议，但到目前为止被大众广为接受。

从医疗措施来看，最大的挑战仍然是国内的检测率不足，即每100万人中只有44467人进行检测。这限制了波兰有效跟踪病毒的进展和隔离新冠病毒携带者的能力。波兰正在实行社交疏离和全国范围内的封锁，聚集在一起的人将面临罚款。4月15日，当局规定，在疫苗研制成功之前，必须使用口罩。这是在4月20日开始逐步放宽防控限制的信号下出现的。

在经济方面，政府发布了一项被称为“反危机”的经济计划，后来升级为2.0版本。该计划包括超过2120亿兹罗提的投资，其中：75亿兹罗提用于医疗卫生领域、300亿兹罗提用作保障就业、300亿兹罗提用作公共投资、703亿兹罗提用作支持金融系统、742亿兹罗提用于为企业家融资。

商业支持措施包括暂停对小公司征收部分社会保障税，并为选定的企业家提供财政支持。不幸的是，许多经济学家认为这些措施是不够的。

但最有争议的话题可能是定于2020年5月举行的总统选举。如前所述，法律与公正党政府决定不宣布进入紧急状态，为选举的举行留下了可能性。这正是现任政府试图实现的目标，因为对政府友好的总统安杰伊-杜达（Andrzej Duda）目前似乎连任在望（除非继续爆发的疫情造成经济影响）。因此，尽管采取了防疫封闭措施，政府一直试图通过邮件投票这一存在不少问题的方式使选举得以进行。但这是一个有争议的举动，目前正在探索，这将需要进行重大的立法修改。4月15日政府提出了另一个方案，即修改国家宪法允许现任总统只接受一次性7年的长期任期（将现有任期延长两年）。鉴于波兰议会的组成，这一计划的成功可能性仍然不大，但这个问题一直是最近几周的热门话题。如果通过邮件投票的方式进行选举的话，预计许多反对派候选人将抵制选举。

【各国应对疫情的政策】

希腊

当地时间4月18日，希腊总理基里亚科斯·米佐塔基斯（Kyriakos Mitsotakis）在社交媒体上发布消息：“今年的复活节，我们所有人都必须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对同胞的爱，同时表明我们对社会的那一份责任。我们待在家里，待疫情结束，我们将再次见面。复活节快乐！”。同时，总理还发布了一张贺卡，上面写着：“我们将把今年的复活节称为爱的复活节、有责任的复活节。”

捷克

4月17日，中国驻捷克大使张建敏接受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中文国际频道连线采访，介绍中国驻捷克使馆为当地侨胞和中国留学生安全和健康所做工作及中捷合作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有关情况。张大使表示，中捷两国在这次共同抗击疫情的过程中，很好地体现了同舟共济的精神。在中国疫情刚刚暴发之时，捷克总统就给习近平主席去函，表示捷克和中国人民站在一起共同努力，和疫情作斗争。在捷克出现疫情以后，我们也全力提供协助。我们也期待着以后在各种领域都能够延续我们在抗击疫情过程中同舟共济的精神，更好地加强互利合作，更好地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设。

17日，捷克经济报（Hospodářské Noviny）刊发文章表示，欧盟近来发布警告，防止疫情过后中国利用欧洲经济的衰退收购欧洲的优质资产。捷克政府目前与中国关系密切，特别是总统泽曼及其身边的人对华关系“超出正常水平”，在欧洲国家普遍预防中国收购浪潮时候，捷克却要向中国敞开怀抱。

捷克卫生部副部长兼首席流行病学家Roman Prymula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新冠肺炎病毒传播性比埃博拉病毒要更加严重，未来几个月疫情不会结束。

卫生部长亚当·沃伊特赫（Adam Vojtěch）对媒体表示，政府正在商讨如何使捷克公民在今年夏天可以去疫情风险较低的国家去度假，目前正在与克罗地亚和斯洛伐克有关部门进行谈判。但是，他强调，一切都取决于大流行的发展，现在根据当前数据作出决定还为时过早。

斯洛文尼亚

斯洛文尼亚政府颁布了新的措施以缓解疫情影响。新措施修订了此前在斯洛文尼亚国内向消费者提供和销售商品与服务的临时禁令，并规定了新的例外情况。同时政府颁布了新的政府令，让相关专业的硕士博士、牙医专业毕业生、实习牙医等加入到抗击疫情的队伍之中。那些没有获得医师和牙医资格证但是属于医疗系统的人员，也要加入到这一队伍之中。此外，斯洛文尼亚的经济发展和技术部正在就如何使用欧盟资金的问题协调各个部委。其中首要的任务是对疫情带来的直接影响进行评估。

罗马尼亚

4月16日，罗内政部长马塞尔·维拉（Marcel Vela）宣布了第9号军事政令，对之前的抗疫规定有所修订。最重要的变化是取消粮食出口禁令。新政令宣布取消关于禁止小麦和其它衍生产品的出口规定；维持更严格的检疫条件、延长对疫情红色区域国家的航空禁运。主要规定如下：

第一条：

（1）罗马尼亚所有机场暂停飞往奥地利、比利时、瑞士、美国、北爱尔兰、荷兰、土耳其和伊朗以及从这些国家飞往罗马尼亚的航班，从2020年4月18日开始，为期14天。

（2）罗马尼亚所有机场，从2020年4月19日开始暂停和意大利的所有航班，为期14天。

（3）从2020年4 月21日开始，暂停罗马尼亚所有机场飞往法国和德国以及从这些国家飞往罗马尼亚的航班的有效期延长了14天。

（4）第（1）款规定的措施和（3）不适用于使用货运和邮件、人道主义或提供紧急医疗服务、技术服务以及非商业性技术着陆的航班。

第二条：

（1）从保加利亚进入罗马尼亚未表现出冠状病毒症状的跨境工人免于隔离措施。

（2）跨境工作人员是指可以证明在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国家边界一侧或另一侧30公里半径范围内生活和工作的人，该距离是根据最近的通向交通的边界过境点计算得出的；至少每周一次返回家园的人。

塞尔维亚

塞总统武契奇表示，塞尔维亚将开始生产用于治疗新冠病毒的氯喹药物。用于生产氯喹药物的原材料已经运抵塞尔维亚，可以从照片上明晰看到原材料是由重庆康乐制药生产的。之前，武契奇曾向法国总统马克龙寻求帮助，希望法国能提供生产氯喹的原材料。

17日教育部长姆拉登·萨尔切维奇（Mladen Sarcevic）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本学年上学期将不会复课，预计5月底结束教学，进入暑假。

4月18日，塞有关部门表示，塞已有近20家养老院及社会福利机构的人员感染了新冠肺炎病毒，其中客户感染者有342人，工作人员感染者有72人。

18日，塞政府宣布，在欧洲联盟的支持下，当天一架装有抗疫所需医疗设备的飞机降落在贝尔格莱德，运送来80万个防护医用口罩，并将其交付给全国各地的医疗机构。自从疫情开始以来，欧盟向塞尔维亚提供了诸多支持，包括提供了价值约500万欧元的必要医疗设备的采购，除了此次运送来的80万个口罩，还有300个非接触式温度计，还有计划中的100个用于患者检测和护理的医疗舱（其中21个已经运抵）。

克罗地亚

4月16日，克罗地亚旅游部长卡佩里（Cappelli）和克罗地亚复兴开发银行董事长佩尔科（Perko）签署一项备忘录，旨在向旅游企业提供低息甚至无息贷款。克复兴开发银行将为企业家提供6亿库纳（约合6.11亿人民币）的专项贷款资金，以保护旅游类企业的就业率以及流动资金，并促进他们的业务开展和运营。而旅游部将提供2600万库纳的利率补贴。贷款的最低额度为10万欧元，最高为125万欧元，这些资金可用于支付工资、水电费和其他基本运营费用，旅游季的准备工作、物资采购或其他相关的支出，但是不能用于偿还其他商业银行的贷款或者支付增值税。

4月17日，克罗地亚公共卫生局局长查帕克今天对媒体说，将在10天以内进行第一批血清检测，检测个体数量大约1千人，检测的目的是为了了解有多少人的身体里产生了抗体，产生抗体的人可以返回工作岗位。

克国家民防总部负责人、内务部长博日诺维奇向媒宣布，自4月18日晚12时起，国家民防总部将不再限制省内城市间互通，由省级民防总部自行决定，所以在今晚12时以后，并非马上可以无限制地省内流通，而要等各省级民防总部的通知。另外关于恢复商店营业、餐饮业、体育和文化交流、限制聚集等限制令，将延长15天，至5月4日。出入境的限制令将延长30天，这是遵守欧盟的统一规定。根据国家民防总部的政策，克罗地亚维罗维蒂察省立即出台政策，自19日0时起，解除省内互通的一切限制，成为第一个放宽省内互通的省份，该省是克罗地亚疫情较轻的省份。

克罗地亚政府否决了最大在野党社民党（SDP）关于暂停偿还贷款一年的建议，18日社民党的前财政部长拉洛瓦兹（lalovac）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政府否决暂停还款一年的建议不明智，银行是有能力暂停偿还贷款一年的，这个建议并不违宪，根据财报显示，克罗地亚国家银行有400亿库纳的现金储备，这足以确保明年银行的现金流。今年那些现金贷款的人会有很大的问题，因为这类贷款基本上会用于旅游业，而今年的旅游业收入将会很困难，暂停偿还贷款一年的政策原本就是为他们设计的。他表示三个月后，克罗地亚将面临巨大的麻烦，失业潮将真正出现。

阿尔巴尼亚

阿尔巴尼亚议会今日举行特别会议，投票通过刑法修正案，违反政府隔离措施者最高可判监禁8年。

保加利亚

保卫生部长颁布更严格交通管控令。自4月17日零时起，轿车、城际巴士一律禁止出入索非亚，运送药物食品等物资的货车、医疗目的用车及紧急救援人员用车不受此限。确因工作需要的城际旅行限时限次，每日仅限两次，限时早6-8时和晚6-8时。该措施结束时间另行通知。其他城市不受此限。

斯洛伐克

近日斯洛伐克两家医院又发生了医护人员感染新冠病毒的情况，Bojnice医院和波普拉德医院各有11人和6人被检测出新冠病毒。Pezinok的养老院五名老人死亡，另有多名老人和员工确诊，警方已经介入调查，该养老院已被隔离，其周围环境亦禁止进入。该养老院事件已经引起斯媒体和政界的高度关注，反对党议员指责政府和有关部门没有及时采取应对行动。

斯洛伐克的流行病学委员会正在草拟解除防疫限制措施的时间表，该时间表将于4月20日发布。解除措施能否实现将取决于可能导致感染增加的三个因素：新冠病毒在罗姆人定居点的传播，从国外返回的感染人数以及不遵循复活节限制可能已经传染的人数。这三个因素的影响只有在四月底才清楚。

斯洛伐克流行病学家克里斯托夫科娃（Krištúfková）期望采取严厉措施，即使目前情况很乐观。她表示未来如果开放餐饮业，需要事前与业主进行面谈，而且需要采取严格的控制措施。她还表示对大规模聚集性活动的限制的解除应不早于今年9月。

斯教育部长表示，幼儿园、中小学在今年夏天之前不会开学。

4月17日，斯洛伐克经济部表示将为中小企业的提供1亿欧元的过渡性贷款。在新闻发布会上，经济部长理查德·苏利克表示该过渡性贷款可用于支付工资，购买商品和服务，支付水电费或租金，但不能用于偿还其他债务或贷款。根据经济部长的说法，有9家银行参与了该项目，企业家可以申请第一笔贷款，期限为四年，最高贷款额不能超过120万欧元。

匈牙利

匈牙利总理表示，虽然他希望能够尽早让人们的生活恢复正常，但是当下还不能放松防疫的措施。邻国奥地利放松了部分管制措施，现在还需要观察这些措施是否额能够带来积极的效果，确诊人数是否会停止增长。布达佩斯作为一个大城市，如果与匈牙利乡村采取相同的措施，这是不合理的。根据复活节假期的经验，地方政府对公共场所采取的措施是有效的。匈牙利总理还表示，当前匈牙利还没有达到疫情的顶点，最艰难的时期还没有到来。匈牙利未来将会进入群体感染阶段。

匈牙利布达佩斯技术和经济大学研发了匈牙利国产呼吸机的原型机，并向匈牙利总理欧尔班详细介绍了研发的过程，并现场演示了原型机的使用。

立陶宛

4月16日，立陶宛最大的物流公司吉尔特卡（Girteka）宣布大规模裁员以降低成本。公司受雇佣的司机将于周一举行抗议，将车辆停在欧洲不同国家的停车场，拒绝上班。在为吉尔特卡（Girteka）工作的14,000名司机中，有2,000名已经表示计划参加罢工，但预计这一数字将在星期一早上增加。

近日，立陶宛总统GitanasNausėda否决了一项使政府可以调节价格的立法方案。总统指出，国家的价格控制是一项“非常措施”，只有在极其特殊情况下才可以使用。稳定价格不是通过政府限制，而是通过增加商品和服务的供应并消除官僚主义。

黑山

4月16日晚，由中国政府捐赠的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物资抵达黑山。黑山外交部秘书长坎卡拉什、领事总司长卡拉季奇受政府委托前往机场迎接，驻黑山大使刘晋出席交接仪式并接受采访。大使表示，中黑两国是传统友好国家。在黑山全力抗击疫情的关键时期，中国政府向黑山捐赠一批急需的医疗物资，相信这批物资能对黑山抗疫有所帮助。真诚祝愿黑山人民早日战胜疫情，摆脱病毒。坎卡拉什代表黑山政府感谢中国政府及中国驻黑使馆，表示中方所捐赠物资将尽快投放最需要的抗疫一线。

【疫情的经济社会影响】

希腊

希腊统计局周四公布的数据显示，因受疫情影响在政府采取的紧急措施下，目前有205984家企业（至少雇佣1,063,098名员工）处于停工状态，停工企业占企业总数的14.6％，停工的员工占劳动力总数的25.4％。到2020年2月，这些企业的营业额为10.2亿欧元，出口额达到3250万欧元。停工企业占比最高的地区是爱琴海南部。停工企业中工人比例最高的地区也是爱琴海南部地区，而停工率最低的地区是阿提卡地区。停工率最高的行业是教育业，其次是酒店业、运动设施和娱乐业、饭店和咖啡厅。

4月16日，根据国际智库TheBridge发布的一份研究报告称，希腊是在使新增新冠病毒病例数趋于平稳方面表现最好的国家。报告特别指出了希腊与西班牙之间的比较，希腊在发现前100例病例之前就采取了措施，而西班牙在疫情的较后阶段才做出了类似的决定。智库负责人乔尔·鲁特（Joel Ruet）指出，在每个国家或地区发现第一个100例COVID-19病例后的四周时间里，希腊的病例数翻番用了19天，这清楚地表明希腊已经成功地使疫情曲线趋于平缓。在有关COVID-19病例的大量数据中，有一项指标很突出：死亡人数翻倍和确诊病例数，能够衡量各国对曲线的扁平化程度。除德国外，报告发现早期封锁与随后成功控制病毒传播之间有着很强的相关性。希腊是表现最好的国家，其次是捷克共和国，罗马尼亚，而意大利、西班牙、法国、英国、荷兰和比利时是受影响最严重的国家。

捷克

在参议院会议上，马萨里克肿瘤研究所前主任、医生兼参议员扬·萨卢德克说，捷克共和国每天约有80人死于癌症，这个数字比死于新冠病毒的人数多得多。尽管捷克有着许多医疗方面的问题，而这通常以每日癌症死亡人数或其他更平常的方式表现出来。令他担心的是，捷克电视台对新冠病毒的报道已经近乎疯狂，人们现在对新冠病毒的恐惧已经超过癌症。他说：“任何写过死亡通知的人都知道，任何一种疾病都有着其原因。大多数的老年人都会因病去世，就像我，也正在慢慢变老，老人可能会患有某种肺炎，但不一定是病毒性肺炎，而是其他的疾病。我只是想指出，捷克电视台已经完全疯掉了，他们一天24小时都在做关于新冠病毒的特别报道。”

斯洛伐克

斯洛伐克旅游协会准备向斯洛伐克政府提出救助要求。斯洛伐克旅游协会会长说：“我们预计斯洛伐克酒店、餐饮行业损失将超过5亿欧元。” 该协会还呼吁为酒店、餐饮企业提供过渡性贷款以确保流动性。该协会呼吁降低餐饮服务的增值税率，要求斯洛伐克政府与邻国协调制定开放边界的时间表，邻国的游客是很大一部分消费者，当然注意卫生和防护措施是必要的。协会会长表示：“酒店、餐饮业的企业家们已准备好采取严格的卫生措施，以防止疾病传播。”

罗马尼亚

罗政府日前通过了2020年度首次预算修正案。修正案显示，在预算收入将减少近200亿列伊（42亿欧元）的而预算支出增加的背景下，今年的预算赤字占GDP的比重将升至6.7％，远高于此前计划的3％。预计2020年罗经济将萎缩1.9％。预算收入将下降195亿列伊（41亿欧元），支出将增加125亿列伊（26亿欧元），预算赤字将由405亿列伊增加到725亿列伊。

约20家罗马尼亚银行计划在政府担保下，向中小企业发放180亿列伊（合37亿欧元）贷款。

保加利亚

保总统拉德夫同罗马尼亚总统通话，就继续保障保罗间食品药品等基本物资运输绿色通道等交换了意见，一致认为相互支持是缓解经济危机的关键。

保媒NOVA和TRUD新闻网报道， 4月17日凌晨，来自中国的医疗用品安全运抵索非亚机场，其中包括中国捐赠的医用口罩、手套等。保卫生部长基里尔·阿纳尼耶夫当晚对保加利亚政府收到的第一批来自中国的医疗用品表示欢迎。保卫生部在一份声明中说，这项人道主义任务的成功完成是贯彻两国总理3月18日电话交谈精神的结果，在北约组织的帮助下实施运输。保加利亚政府部门与中国国家医药对外贸易公司签订的三份合同中的剩余医疗物资将陆续运达。

可口可乐保加利亚公司向保26家医院捐赠14万升饮料；麦当劳保加利亚公司每天都为Pirogov医院医务人员、警察和无家可归者提供免费午晚餐。福特公司向医院及索非亚市政府和相关机构捐赠10辆汽车用于运送食品等物资；微软保加利亚公司向保政府、院校提供免费办公软件，并向广大公众提供6个月免费的手机应用软件。

本信息专报由中国—中东欧国家智库网络团队提供

课题组负责人：刘作奎

课题组团队：鞠维伟、贾瑞霞、马骏驰、韩萌、陈思杨、顾虹飞、管世琳、边敏嘉、吴佳岳

审核：刘作奎、管世琳